青年人首先要学习的一课就是让自己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中保持一片内心的宁静。因为只有让自己的心变得平和,才能够感受到幸福和安乐。然而,我们的心境太容易因外界的变化而变化,在获得成就时欢欣鼓舞,在陷入低谷时茫然无措,完全不能静下来好好地感受幸福。可是,幸福就是这样一个摸不清的东西,它绝对不会在你内心动荡不安时出现。大喜大悲固然是我们生命所必须经历的,也是精彩的,内心的宁静,则应该是生命的主调。
也许你会认为,心境平和意味着慵懒和缺乏生气的生活方式。其实不然,心境平和并非意味着懒散,相反,它能够反映出我们大量的精神源泉。心境平和并非超脱这个世界进入一个僻静的世界,而是带着对人生真切的感悟积极地参与这个世界。
接下来,让我们听听比尔的故事。
“几年前的夏天,由于腹痛,我在洛杉矶的一所医院看了急诊科。打了止痛针又做完检查之后,我坐在候诊室的长椅上焦躁不安地等待着结果。
候诊室空无一人,墙壁上挂着液晶电视,正在播放足球世界杯联赛,我也是个球迷,但此时根本无心观看球赛。我的腹部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会不会是什么癌肿?又或者是器官病变?但愿只是一般的胃肠感染吧。可是,我疼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如果只是普普通通的疾病,又怎么会这样呢?我坐立不安,内心充满了恐惧。
不一会儿,一位女护士推着一辆轮椅走了过来,轮椅上是一位老人,身上插着好几根管子,手腕部位正在滴着药水,轮椅的一侧还挂着尿袋。经过电视机时,老人示意让护士停下,他说:‘这可是世界杯呢,让我看会儿吧。’他咧着嘴巴,兴致勃勃地盯着荧幕看着,一会儿皱起眉头,露出惋惜的神色,一会儿高兴地笑起来,似乎他支持的球队表现不错。他看得太过于投入,以至于护工都时时刻刻紧绷着神经盯着他,生怕他因为雀跃而跳起来。
我忽然产生了与他交谈的兴致,便对他说道:‘您也喜欢足球吗?’他看着我说:‘当然,我年轻的时候可是校队的前锋,小时候还梦想着能够进入国家队参加世界杯呢。真是好久没有看到这么精彩的比赛了,只可惜因病错过了好几场。’
他又说道:‘你对足球似乎不太感兴趣?’
我之前完全忽视了前面的电视屏幕,我想,他一定是看到了这一点。他微笑地看着我,如玻璃般透明的浅蓝色眼睛带着一丝温暖和善意的问候。我告诉了他我忽然感到腹痛,正在等候检查结果。我很忧虑地说:‘我有不好的预感,我一定是得了什么可怕的病。也许是胃出血,也许是癌症。’我难过地将头偏在一边,用手抵住额头,觉得自己不久就要死去了。
他用能够活动的那只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温和地安慰道:‘生命的每一分都是美妙的,你多一分忧虑,可就少了一分喜悦了。你现在四肢健全地坐在这里,能够说,能够看,能够思考,这不就已经很好了吗?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
良久,他又说了一句:‘即使有事,也不代表生命就没了价值。’就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罪犯得到了人们的安慰和鼓励一样,等待检验结果的我听到这几句温暖的话,顿时感觉充满了希望,我抬起头,静静地陪着他看完了一场球赛。
球赛结束后,我们聊了很久。他告诉我,他叫柯瑞德,肝癌晚期。每天这个时候,他都必须做一系列的治疗,然后接下来的一整天都会感觉舒适很多。在身上不疼的这段时间,他会做许多自己喜欢的事情。早晨,当阳光升起来的时候,他会坐在病房的窗户旁,喝着牛奶,翻翻当日的报纸;下午则要到走廊上去晒太阳,顺便读一读泰戈尔的诗歌。他告诉我,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感觉十分充实。他知道,生命就剩下这些平静的日子了,而这种平静,反而能够给他带来莫大的幸福感。
我惊讶于他的平和坦然,在煎熬中等待结果的我,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样一个生命即将接近尾声的人,怎么可能充满着如新生儿般的活力。我在他身上看到的,不仅仅是坚韧和隐忍,更是一种看透生命的平和,在他看来,能够将剩下的每一天过得平静而充实,就是最满足的。
我又联想到我自己。是啊,我还希望拥有什么呢?我曾经追求的是大把大把的钱,富丽堂皇的豪宅,炫酷时尚的跑车,被聚光灯烘托的荣耀,而今晚,我想要的仅仅是一个健康的身体。
柯瑞德笑着对我说:‘快不快乐,不在于自己拥有了多少,而在于自己知道自己所拥有的意义。幸福不幸福,也全在自己,想幸福,就幸福得起来。跟你说,40多年前,我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一条腿。那时我还多么年轻啊,我以为自己一辈子都完了。不过,后来我装了假肢,还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我的身体一直不错,我每天都过得很快乐。你知道吗,我现在已经95岁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能活这么久,其实,生命的每一天对我而言都是极大的恩赐。’
我吃惊地看着他颇具神采的脸,简直不敢相信,对面这个充满活力的老者居然有95岁了。我开始由衷地敬佩他,当然,也感叹于生命的神奇。能够从容地砍掉生命路上的荆棘,在磨难中挺过来的人,是拥有大智慧的。他平和的心态,也正显示出了这一点。
我以低沉的声音问他:‘如果上天很快就要夺取你的生命,你会感到害怕吗?’
他依然微笑着答道:‘不怕。我一生无憾。’
沉默了片刻,他告诉我必须回到病房去了。临走时,他又轻轻地拍了拍我的肩,我感觉他的手心传来了一股平静而又震撼人心的力量。之后,他坐着轮椅慢慢地离去了。
几天后,我又到这家医院去进行复查,并向护士打听了科柯瑞德在哪个病房,我想去看看他。哪知护士却说,他前几日刚走了。
他走了?到哪里去了呢?我没有继续询问。他也许是出院回家了,也许是去了远方,又或者,是去了另一个世界。我并没有感到遗憾,我想,他带着一颗宁静而祥和的心,无论走到哪里,都能看到安宁而美丽的世界。”
在所有人都追名逐利,并因此而焦虑、紧张之时,如果某个人能够持着一颗宁静的心,平和地对待自己的现状,无论是否拥有成就,都不急不燥,那么他必定是幸福的。柯瑞德之所以能够有所领悟,是因为在漫长的岁月里积累了人生的经验,明白了人应该持有的人生态度,如果我们能够早些明白这一点,或许会更早地拥有幸福。
这里说的内心平和宁静,并非佛家遁入空门的那种超然物外的心境,而是融入世间,感受人间乐趣的人生姿态。有些人会因为门前新长出来的嫩草雀跃不已,感受到生命的神奇与大自然的爱;有些人,即使家财万贯、权倾朝野,也未必觉得愉悦舒适。内心的宁静,与你所处的位置,所拥有的财富和名声并无什么必然联系,心境平和的人,多也是平凡之身。
下面是鲍尔和我们分享的一个他亲身经历的故事。
“多年前的一天,我去墨西哥参加交流会。我所乘坐的飞机在洛杉矶延误了近10个小时,这让我们本来不错的心情变得异常糟糕。我与同去的朋友在附近到处闲逛,然后坐在候机厅里一边心不在焉地翻杂志,一边抱怨个不停,甚至有人打算去找工作人员理论一番。我想,搭乘这班飞机的乘客,此时一定都如我们一样。然而,就在我主观地得出这个结论时,我看到旁边一位瘦小的中年女士却面带着微笑,非常平静地坐着,没有显出一丝不耐烦的样子。我想,她一定不是乘坐这班飞机吧。
哪知,这位女士后来与我们一起登机了,而且就坐在我的对面。她对我微笑着点了点头,带着一脸满足的表情,仿佛那漫长的等待没有给她造成一丝困扰。我一直认为,这种毫无价值的等待,是最折磨人的,无论一个人多么有风度,也不可能不因此而焦躁不安。然而,这位女士却推翻了我的这种看法,这让我无比惊讶。我甚至还在做着假设,她一定是遇到什么特别大的喜事,足以抵消她因等待而不安的心情。我试着与她交谈,并说出了心中的困惑:‘真抱歉,这几个小时,我一直这样无礼地看着您。事实上,我没有什么企图,只是很疑惑,所有人都为航班延误而骄躁时,您却如此平静,而且看起来很开心……敢问,您可是遇到了什么喜事了?’
这位女士微笑着摇摇头,温和地说道:‘太大的喜事,倒是没有,不过,我把每一天都当成是惊喜。我将要独自去墨西哥旅游,这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何必因为延误航班就让我大好的心情变得糟糕呢?我的目的地是美丽的,我的过程也应该是美丽的,这就是我一直保持快乐的理由。’
直到今天,我也忘不了这位女士笑容可掬、活力四射的样子。我能够感受到,她的快乐必然来自于她平静的内心,因为只有心境平和,才能在每时每刻都感到生命中值得欢庆的东西。这些年来,每当我碰到一些不顺的事情,我都会想起这位中年女士,而她的笑容也总是提醒着我,无论如何都要平和地看待一切,这样,一切波澜都终会归于宁静。”